第五卷京华江南 第五十章 秋林、私语、结果-《《庆余年》电视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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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萍萍冷漠说道:“他是个聪明人,所以在很小的时候,就选择了逃开,由母知子,宁才人教育出来的皇子,要比老二和太子爽快的多。”

    范闲默然,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:“宁才人知道我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陈萍萍教育道:“手上拿着的所有牌。不能一下子全部打出去,总要藏几张放在袖子里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……知道我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算不算欺君?”

    “噢,陛下既然没有问,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当然不方便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一老一少二人都笑了起来,笑地像两个狐狸似地。

    “老二那件事情就这样了?”

    “你地目标达到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一共治了十七位官员,他在朝中的力量清地差不多,吏部尚书那种层级的。我可没有能力动手。”范闲扳着手指头:“崔家也损失了不少,据北边传来的消息,他们的手脚被迫张开了,要斩他们地手,估计会容易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让别人察觉到你的下个目标是崔家。”陈萍萍冷冷说道:“明日上朝,陛下就会下决断,老二很难翻身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会不会有问题?”

    “你在不在乎那个男爵的爵位?”

    “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没问题,放心吧。你那个爹比谁都狡滑,怎么会让你吃亏。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陈萍萍阴狠说道:“趁我不在京,把你从澹州喊了回来……鬼知道他在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父亲。”范闲有些头痛地提醒院长大人。

    陈萍萍拍拍轮椅的扶手,嘲讽说道:“这我承认。他这爹当的真不错。”

    范闲有些不乐意听见这种话,沉默了起来。陈萍萍似乎没有想到这孩子对于范建如此尊敬,有些欣慰地笑了笑,问道:““你今天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带着老婆妹妹来蹭饭吃。”范闲牵起一个勉强的笑容。“顺便让她们开开眼,看看您这孤寡老头养的一院子美女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间不想继续和老人开玩笑,带着一丝忧郁问道:“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您……真的是一位忠臣吗?”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孩子气般地幼稚。

    陈萍萍却回答的很慎重,许久之后才认真说道:“我忠于陛下,忠于庆国……而且你现在也应该清楚,不论你做什么事情,都是陛下看着你在做,他允许你做的事情。你才能够做到……所以说,忠于陛下,其实也就是忠于自己,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,永远地忠于陛下。”

    这到底是忠于陛下还是忠于自己呢?范闲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深究下去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这次出手太早了,比陛下的计划提前了一些。”陈萍萍闭着双眼,幽幽说道:“而且你行事的风格显露地太彻底,陛下并不知道你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世。难免会对你心存怀疑。”

    范闲默然。知道这是此事带来的最大麻烦。

    “不用担心,我来处理。”陈萍萍轻声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范闲便不再担心。推着轮椅,走出了这片美丽却又凄凉的林子,此时老少二人向西而行,便是将身后地影子渐渐拉离开来,只是轮椅的轮子却始终撕扯不开那道影子的羁绊。

    第二日朝会准时召开,称病不朝数日的范氏父子终于站到了朝廷之上,准备迎接暴风骤雨一般的参劾与朝中官员们的斥责,都察院的奏章已经递上来了许久,户部尚书范建自承己过,家教不严,以致于出了范思辙这样一个不肖之子,范闲也上书请罪,就抱月楼命案一事,自承监管不严。

    但至于别的罪名,范家却是一概不受,反正阴坏京都府尹,雨中杀人灭口地事情,对方根本没有什么证据,而且所有的手尾都做的极干净,足以堵住悠悠言官之口。

    相反,相对于范家对二皇子一方的指控,对方却有些难以应付,毕竟在京都府外杀人的是八家将之一的谢必安,而谢必安最终还是暴毙于狱中,一条条的罪状,都直指二皇子。

    令朝臣们奇怪的是,二皇子那边地攻势并不凶猛,所有地反击都只是浅尝辄止,片刻后,众人才猜到,想来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暗中的协议,换句话说,也就是二皇子认输了。

    皇帝陛下一直坐在龙椅上安静听着,只是范闲出列请罪之时,眸子里才会闪过一道不可捉摸地神情。

    不多时,经门下议事,陛下亲自审定,这件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定论。

    户部尚书范建,教子不严,纵子行凶,但念在其多年劳苦,又有首举之事,从轻处罚,罚俸三年,削爵两级,责其闭门思过。

    监察院提司兼太学奉正范闲,品行不端,私调院兵,虽有代弟悔罪之实,但其罪难恕,着除爵罚俸,责其于三年之内修订庄墨韩所赠书册,不得有误。

    刑部发海捕文书,举国通缉畏罪潜逃之范氏二子,范思辙。

    京都府尹已被捉拿下狱,除官,后审。

    某国公……

    最后是对二皇子的处理意见:品行不端,降爵,闭门修德六月,不准擅出。

    结果终于出来了,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值得官员百姓们好生揣摩,但不论如何,范氏父亲只是削爵除爵的惩罚有些重,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。反而是二皇子一派生生折损了许多官员,自己更是要被软禁六个月,处罚不可谓不重,所有人都清楚,这一仗,是范家胜了。

    但有心人听着陛下亲拟的旨意,却发现了一样极有趣的巧合,范闲与二皇子的罪名都很含糊,都是品行不端四个字。只是身为监察院提司,品行不端无所谓,但身为皇子,被批了品行不端四个字,影响就有些大了。

    朝中风向为之一变,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再不像往年那般倍受圣上恩宠,只是陛下也没有再次单独传召范闲入宫,人们不禁在想,莫非两虎相争,一伤俱伤,范闲那超乎人臣的圣眷……也到此为止了?

    不过范闲似乎没有什么反应,成天笑眯眯地呆在太学里,与那些教员们整理着书籍,间或去监察院里看上一看,还抽了两天时间,分别去枢密院秦老将军的府上拜访了一次,又携着婉儿与妹妹进宫去拜了各位娘娘,很凑巧地在北齐大公主暂居的漱芳宫里遇见了大皇子,当然,这次入宫并没有见到陛下。

    暗底下,他还在与小言公子商量着很多事情,针对内库北方走私线路的布置,已经渐渐进入了正题,就等着一刀斩下崔家的那只手,断了信阳方面和二皇子最大的经济来源。关于体内真气的事情,他也在用心侍候,同时在等等费介老师的回信,看那药究竟吃还是不吃。

    就这样没过两天,便在深秋的一场寒风里,已经被推迟了许久的赏菊大会终于开始了,只是范闲将自己裹成粽子一样,有些畏惧地看着窗外颓然无力的最后一片枯叶,心想这冷的鬼天气,哪里还有不要命的菊花会开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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